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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全本)-20

  
第49章

此时有三辆小车正在通往灵山村的路上急使着,第一辆车上坐着阳县公安局王局长和凤鸣镇派出所的李所长及几个干警,第二辆车上坐着金鸡市委书记许峰,第三辆车上坐着阳县副县长甘权和凤鸣镇的严民书记。

幼儿园交到村学校以后,芳芳搬到了新庄基,薛国良一行人在宽敞的大房里歇息着。芳芳和娘就动手做饭。不一会儿热腾腾、香喷喷的农家饭就端了上来。

“好多年没喝这苞米粥了,味道还真不错!”

薛国良道。

“纯正、香甜,这种玉米品质不错。”

韩虹也边吃边品着。

“妈妈到底是专家,一尝就尝出来了,好多人都说我们这儿的玉米品质好。”

芳芳道。

“这土豆丝的味道也很特别。”

薛国良又道。

“这叫葱拌土豆丝,土豆和大葱都是我自己种的。”

芳芳解释道。

“妈妈,我刚才在厨房看见姐姐种的大葱,葱白被一般葱的葱白长出了许多。”

薛婷插道。

“刚才我也发现了,这种葱应该是很有市场的。”

韩虹答道。

“妈妈,今年我让全村在现有的旱坡地上,除少量土豆地外全都栽上了这种大葱,到时候您可得帮我们村推销推销啊!”

芳芳想起了省城的市场。

韩虹看了看薛国良和刘秘书长:“我想这不会有啥问题的。”

“我们村确实是太穷了!我答应村民到年底全村百分之八十的家庭要能看上电视,”

芳芳又道。

“这些都好办,可你得答应妈妈,这回和你娘一起回省城,我们母女已经分别了三十年,这回再也不能分开了,再说你娘为你吃了几十年苦,这回也该到城里享享福了。”

韩虹道。

“妈妈,让我娘在城里散散心,这我没意见,我可走不了!我们村的工作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走?这几天我在村里组织了开荒植树,还打算在后山全种上药材,我们这儿的当归,才胡等药材品质是乘的很有名。明年我们村要办工厂,还要发展旅游业,这么多的事都等着我去做,你说我能走得了吗!”

“芳芳,你还是跟你爸妈回去吧,家里养的那些猪交给我喂养就行了。”

芳芳娘插道。

“娘,这是绝对不行的。”

芳芳道。

“芳芳啊,你说的这些妈都知道,要干事业省城更适合你,再说了,你现在还是一个人,又吃了那么多的苦……唉,妈不说了……这里的农民确实是太穷了,我也很同情,回去我就去找省扶贫办,让他们来这里看看,我答应让你们村的村民到年底每个家庭都能看上电视。”

韩虹又道。

“这样就更不行了,说我们灵山穷,那是人穷,可山并不穷啊,灵山遍地都是宝,等待着我们去开发,我们不要国家的扶贫款,我们不能端着金碗去讨饭啊!妈妈!我就不信灵山人自己富不起来!”

“说的好!有志气!和我当年一个性格,芳芳,爸爸支持你!”

薛国良十分欣赏自己的这个女儿。

“那也只好这样了,大嫂您得跟我们一起走。”

韩虹又道。

“我还是不去了吧,在城里肯定会不习惯的。”

芳芳娘推辞道。

“娘,你就去吧,过些日子我会去省城接你的,我还有很多事要到省城去办哩。”

芳芳道。

“大嫂,女儿都同意了,您就别推辞了,你帮我们带大了芳芳,而且又调教的很有出息……芳芳啊,这个存折上有五万元是妈妈和你爸这些年的稿费,你拿去用吧。”

韩虹把存折递给了芳芳。

“妈妈,这钱我不能要,您和我爸也不容易,我有钱。”

“拿着吧,孩子,我和你妈有国家的工资,饿不着的,再说我也想向你要点东西啊!”

薛国良道。

“爸,您想要什么?我给您拿去。”

“要你们灵山的三件宝吧!”

“爸爸那您说的是哪三件宝?”

芳芳不解的问道。

“你爸说的是你们自己产的玉米,土豆和大葱。”

韩虹解释道。

“各弄一点,让司机搬到车上去。”

“你爸是想尝尝鲜,还不快去准备。”

韩虹看出了老薛的想法,故意道。

“这些家里都有,我去准备。”

三辆小车终于驶进了灵山村,在村委会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引来了不少围观的群众,甘副县长一行人从车上下来,孟达赶忙迎了出来。

“这不是甘县长吗?您怎么来了?”

孟达吃惊地问道。

“噢,孟达啊,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市委的许书记……”

甘副县长道。

“哟,许书记,您好,您好!快请里面坐。”

孟达十分殷勤地招呼着。

“他是灵山村的村长孟达,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干部。”

甘副县长对许书记介绍道。许书记点了点头,一行人进了委会办公室,小宋又忙着端茶倒水。

“孟达啊,今天你们村来没来过上面的其他领导?”

甘权问道。

“没有啊,只是有一个大款前来认亲。”

孟达答道。

“什么?来了个大款!他叫什么?”

甘副县长又问。

“这个我可没问,不过他们开来的小车还是很高级的。”

“你这算什么一村之长,村里来了生人你连个名子都不知道!”

甘副县长有些不高兴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村长了,现在灵山村的村长是芳芳。”

孟达低声道。

“芳芳!这女人我知道,沈西蒙就是栽到他的手里,严民你是怎么搞的?这样的人怎么能当村长啊!”

甘副县长想了想道。

“这是灵山村群众民主选举出来的,您刚才的看法我可不敢苟同,法律是公正的,在沈西蒙案件中如果芳芳有罪,她就逃不脱法律制裁的,而事实上芳芳不但没罪而且还立了功,这个镇派出所的李所长是清楚的,沈西蒙是喜欢芳芳,他说芳芳是他一生中最钟情的女人,可这只是他沈西蒙单方面的想法,人家芳芳并没因此而向他承诺过什么,她和沈西蒙之间也没发生过什么啊!总不能因为沈西蒙喜欢芳芳,维护芳芳就说芳芳有罪吧!我看芳芳是个人才,她上任时提出的那套改变灵山村面貌的实施方案确实不错!我敢断定不出一年灵山村会发生质的变化,你就没看到芳芳当选后群众那个高兴劲,都放鞭炮了!不信你就问问灵山村群众,看他们怎么对你说。”

严民解释道。

“这到是个新鲜事,我倒想见见这个女村长。”

许书记突然插道。

“我说严大胆啊,你就不要别出心裁了行不行啊!孟达,这芳芳现在在哪儿?”

甘副县长又问。

“她现在在家里。”

孟达道。

“什么?一个村长就整天在家里上班?”

甘副县长火了。

“芳芳村长,这几天忙的连饭都吃不上,他父母从省城认亲来了,是市公安局的薛警官让我从医院把她叫回来的。”

小宋解释道。

“你说的是薛婷吗?”

李所长问道。

“是的,就是你们上次破案时,来的那个有功夫的女警官。”

小宋回答道。

“她来干什么?她人呢?”

王局长问道。

“和她父母一起去她姐姐家了,她的父母和她姐分别三十年了,今天才算团圆了,人家能不说说话吗?”

小宋又道。

“薛婷的姐姐是谁?”

王局长问道。

“是芳芳啊!”

小宋道。

“什么,芳芳是你说的那个女警官的姐姐?”

甘权问道。

“是的,可她们好像也是今天才相认的。”

小宋又道。

“那你们说的那个大款就是她们的父亲了。”

甘副县长又问。

“正是。”

“那你就赶快给我把芳芳找来,你就说上级领导要见她,让她快一点来。家里的事先放一放。”

甘权道。

“好吧,我就去叫来。”

小宋欲走。

“不用去叫了,还是我们去她那儿吧,那个薛婷就是省委薛书记的女儿,你们说的那个大款,很可能就是省委薛书记!”

许书记想了想道。

“您说什么?”

甘副县长大吃一惊。脸色变得苍白了起来,孟达吓得坐在了地上。小宋也被惊得目瞪口呆!

许书记一行人很快驱车来到了芳芳家门口,严民正要上前敲门,芳芳迎面走了出来。

“是严书记呀!哟,甘县长也来了。”

芳芳道。这时许书记一行人也走了过来。

“这是市委许书记。”

严民介绍道。

“您就是市委许书记,快进来坐吧。”

芳芳热情地招呼道。

“你就是芳芳吧,听说你很能干啊,抽时间我们好好谈谈。”

许书记打量了一下芳芳然后道。

“省委薛书记呢?”

甘权问道。

“他们已经走了一会儿了。”

芳芳道。

“直接回省城了?”

甘副县长又问。

“听说还有些事情没有办完,我这地方小他们就去县城住了。”

芳芳回答道。

“许书记,您看——”

甘副县长对许书记道。

“那就去县城吧。”

“芳芳,你去不去,咱们一起走。”

严民问芳芳。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走吧,我明天上午去看他们。”

许书记一行人上车奔县城走了。

晚上省委书记薛国良在阳县招待所的一个小会客厅里召开了一个座谈会,许峰、甘权、严民等人都在坐。

“你们都是在一线工作的同志,咱们今晚随便聊聊,你们说目前山区农村贫穷的结症到底在哪里?”

薛国良问道。

“我觉得贫穷主要是地区的文化差异形成的,要根治贫穷,首先应该从提供农民的自身素质着手,至于具体怎么操作,我们还得作进一步的调查研究。”

许峰道。

“我认为这是个经济问题,如果我们能在山区注入资金,帮助他们发展经济,贫穷是可以得到缓解的,山区的经济落后主要是生产工具落后,帮他们买几台手扶拖拉机,搞几台抽水机,旱坡地上也就可以种粮食了。”

甘权接着道。

“我觉得经济贫穷主要是教育贫穷,要从根本上解决贫穷问题手先应该从教育抓起。一是抓学生,下一代我们是耽误不起的,二是抓村民,村民的文化素质提高了,他们自己就能因地、因人制宜的去发展个体经济,想方设法去摆脱贫穷,光靠国家拨款的办法是不行的,全国有那么多的贫穷地区,国家哪来那么多钱啊!就是你想办法给了他们钱,他们不一定能用在地方上,去年我们对山区群众也发放过贷款,可他们有些拿去赌博了,有些拿去盖了房子,还有拿去交计划生育罚款的,真正用于发展生产的没有几个。再就是要有一个好的带头人领着大家一起干,随时解决他们遇到的实际问题,我们还可以随时在山区举办实用技术培训班,送技术下乡,请技术人员和专家来做现场指导,我想时间不长,这贫困问题是可以得到解决的。”

严民说着自己的看法。

“说的好,很有见地,你是阳县县委的同志吧?”

薛国良问道。

“他叫严民,是阳县凤鸣镇的党委书记。”

许峰解释道。

“薛书记,前年在省委宣传工作会议上我们见过面,我是去年才从省委宣传部下来挂职的。”

“我说你怎么这么面熟啊!下来锻炼锻炼好啊!你的工作情况我一来就有耳闻啊!不错,不错,这一线的工作还得你们年轻人去做啊!来,继续往下说。”

严民想了想又说:“可我们目前面临的问题也不少啊,首先是人的问题,大量农民工都进城打工去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留守在家里的是些老人没人照料、孩子们放学后没人管教,一部分毕业后没有考上学的孩子,整天游手好闲,不是上网聊天、打游戏就是打架斗殴,目前这些闲荡人员已经影响到了社会的稳定。再之就是有些妇女丈夫进城打工,自己留守在家却不守本份,闹出了不少笑话,怎样合理有效地把他们组织管理起来,再让他们发挥作用是我们镇工作的重中之重啊!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镇灵山村的新任村长芳芳很有想法。我们打算―――”薛国良插道:“打断一下,关于农民工进城打工这个问题首先说是件好事。它既支持了城市建设又促进了城市的经济发展,增进了城乡的文化交流,可它带来的负面影响也不容忽视。在省城每年开春总有百万盲流涌向街头,这些盲目的淘金者站在城市的角度讲它不但给城市增加了压力,而且还影响了社会治安。站在农村的角度讲它不但涉及到留守妇女的生活问题,留守老人的赡养问题,而且还存在一个留守儿童的教育问题。社会闲荡人员的问题也很重要。我们不能为富一代人而毁了几代人啊!严民同志刚才提出的这些问题,它确实是我国目前三农问题的一个焦点啊!来现在说说你们的具体打算吧。”

会议在继续进行着……

第50章

杨六帅像一个丧家之犬,跟着温州女人屁股后面跑了几圈什么生意也没做成,只好又在南方的一个叫H的小旅馆住了下来,两人的那股热劲已经过去,钱也花的差不多了,该是面对现实的时候了。温州女人劝六帅和自己一起去原来五才去的那个建筑公司打工,可人家五才还会绑钢筋,他六帅会什么呢?玩心眼他比死去的贼猴差远了,玩感情常爱妮能变出钱来,能玩出“花”来,而自己呢?恐怕连肚子也玩不饱!到工地上去端砖头,他又没有那个力气,世界之大可怎么就没有他六帅的容身之地!在极度悲观的情况下他只好与酒为伍了。

天黑了下来,白天喝的半醉的六帅酒还未醒,现在又喝了起来。

“大哥,你就别喝了行不行!再喝就醉了!如果你心里不痛快,我们就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好。”

温州女人劝道。

“你懂什么!这叫一醉解千愁!”

“要不咱们就上楼去,或许躺一会儿心情就会好一些。”

温州女人又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整天唠唠叨叨的,像个老太婆似的,你能不能自己先上去,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好不好,别怕我跑了,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杨六帅烦躁地道。

“那我扶你上去,好不好?”

“你就别在这烦我了,先上去吧,我一会儿就上来。”

温州女人拿了酒瓶上楼去了。

“女人的心眼真多,把酒瓶也提走了。”

杨六帅自言自语地说着。这时在旁边不远处喝酒的一高一矮两个男人提着酒瓶走了过来。

“哥们,还想喝吗,酒我们这有,来,给哥们满上。”

高个男人道。

“来,哥们喝吧!”

矮个男人也凑了过来。

“谢谢大哥,我喝!”

杨六帅带着醉意道。

高个男人又给杨六帅倒上了酒:“来,哥们,今天咱们喝个痛快!”

“说的好!男人就应该这样,来,喝!”

杨六帅又道。

“哥们,在哪儿儿发财呀?”

矮个男人问道。

“还发什么财啊,我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

“那哥们想发财吗?”

高个男人道。

“发财谁不想啊!可想顶什么用啊?”

“哥们如果想发财我们有门路,想不想一起干?”

矮个男人又道。

“真,真的有发财的路子?”

杨六帅问道。

“哥们怎能骗你!不信就跟哥们看看去,包你乐得合不上嘴!”

“那就看看去?在,在什么地方啊!远不远啊?”

杨六帅醉醺醺地问道。

“不远,就在这家饭店后面。”

矮个男人道。

“走吧,哥们!”

两个男人扶着杨六帅走出了饭店。

哈二怪在省城医院病房的病床上躺着,一只手没了,头上和一只胳膊上裹着纱布,另一只手背上正在挂着液体,四海坐在旁边削苹果皮。他把一片削好的苹果放在二怪的嘴边:“来,吃块苹果,我说二怪啊,你现在享受的是县长级待遇啊!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别人伺候我,这回倒好成了你的勤务兵了,我看你现在确实成咱们村的大熊猫了。”

“那你的级别不也就提高了吗?‘大熊猫的饲养员’” 二怪道。

“这饲养员算啥级别啊?”

四海问道。

“饲养员没什么级别,可‘大熊猫的饲养员’就有级别了,人家大熊猫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论起来它的官比县长还大。你现在给大熊猫当饲养员,就相当一个―――镇长,对就相当一个镇长!”

二怪又道。

“你怎么把大熊猫拿来和县长比啊?”

四海问道。

“怎么不能比啊!人家大熊猫的生活标准就是比县长高,再说全国的大熊猫加起来绝对没有全国的县长多,物以稀为贵吗?”

二怪还说出了一番道理。

“哎呀,二怪,你住了几个月医院新名词都会说了。”

“我也听说人家医护人员说的。哎,四海,你昨天说村里明天要来人是怎么回事?”

“没啥事,咱们村护理你的人一个月换一次,我今天不是刚满一个月了吗!”

“那明天谁会来呢?”

“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明天村里来人后我就得回去。”

苏雪兰正在学校办公室办公,电话铃突然响了:“喂,你好!噢,是门房王老师,……什么灵山村的女村长要见我,她现在在哪儿?……好吧我马上过来。”

芳芳在学校门房坐等着,不一会儿苏雪兰走了进来。

“您就是苏校长,我姓冷,是灵山村的,我是为凌所长建厂的事来的。”

芳芳一见面就说明了来意。

“欢迎,欢迎,前些日子听说灵山村选了个十分能干的女村长,原来就是您啊,凌所长是我二哥,您认识他?”

苏雪兰仔细打量着这个女村长。

“不认识,我是听村会计小宋说的。”

“走,冷村长,到我办公室去吧。”

两人刚走到苏雪兰办公室门口,教导处的陆主任走了过来:“苏校长,我正要找你呢,昨天学生打架的事现在家长找来了,在我办公室坐着,他们说一定要和你谈谈。”

“现在不行,我和冷村长有重要事情要谈。你先处理一下,明天礼拜天我去他们家,我也想找他们好好谈谈。”

“那好吧。”

“哎,陆主任今天上午你给我挡档驾,没有重要事情就不要让他们来打扰我们。”

苏雪兰叮咛着。

“知道了,苏校长。”

苏雪兰说完就和芳芳进了办公室。陆主任刚走了几步,下课铃就响了,当他刚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却发现小宝拿着课本从门口走过。

“哎,小宝,你干什么去啊?”

陆主任问道。

“陆老师,我有两道数学题做出来不,去问问妈妈。”

“别找你妈了,她正在和客人谈工作,你先去教室,下一节自习课我到教室给你讲。”

陆主任把小宝挡了回去。可怜的小宝又一次失去了见到妈妈的机会。

“谢谢陆老师,我走了。”

小宝走了,陆主任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此刻在南方A市H小旅馆温州女人正在打电话:“喂,阳县凤鸣镇派出所吗?我是和杨六帅一起出去的那个温州女人,杨六帅前天晚上喝醉酒后在A市让一个传销组织给骗去了,第二天他们打电话来说让我买他们一台价值三千元的摇摆器就能放人,可那个所谓的摇摆器连一百元也不值,没办法我只好买了,可他们又说让杨六帅也要买一台,杨六帅现在没一分钱,他们就让我出,可我又哪儿来那么多钱啊!他们还不让我走,我说去借钱才溜了出来,我的手头只有你们的电话号码,所以我就拨过来了,你们能不能救救六帅,再帮我退掉那台摇摆器,嗯,我现在A市H小旅馆369房间,好吧我等你们。”

温州女人放下了电话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严民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把凤鸣的工作搞上去,去年甘权是把凤鸣变成了亿元镇,可那是空的,是虚报上去的,甘权走后把这个烂的不能再烂的摊子像摔包袱一样摔给了严民,凤鸣镇就像一辆千疮百孔的破车,然而却仍在超负荷的运载着。上面下达任务,分配指标,都是按经济大镇的标准进行的,可有谁知道凤鸣现在连一个普通小乡都不如!这叫严民拿什么去完成,拿什么去上交。正在他被这些锁事缠的焦头烂额的时候,芳芳在灵山村的做法给了他以启迪,他不但看出了振兴凤鸣,发展农村经济的希望,而且看出了蕴藏在人们心底的一种巨大的潜在力量!尽管人们叫他严大胆,可他觉得自己的胆子还是不够大,要做一个开拓者,没有超前意识是绝对不行的,听了省委薛书记一番话后他的信心更足了。他要把凤鸣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亿元镇。此时他正在和孟达谈话 :“我说孟达啊孟达,你是说你是不是共产党的干部,买党票买到省委书记头上来了,甘县长当场明确指示要撤了你这个治保主任!”

“严书记您别说了,我该死,我倒霉,我不当这个治保主任还不成吗?”

孟达显得十分沮丧。

“我是准备开会研究撤你的职的,可芳芳说你这几年为灵山村还是做了不少工作的,她相信你能够汲取这次教训,痛改前非,重新振作起来,在她的三要求下,我们决定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严民又道。

“什么?你们还要我当干部!唉,我不是人,我对不起芳芳啊!”

孟达显然被感动了。

“不过处分还是要给的,下次在党委会上要做深刻的检讨。”

“我接受,我检讨!这回我一定改!”

“好吧,你回去吧。”

孟达走了出去,严民又思考了起来。

几天以后,芳芳在村委会办公室支持召开包括个村民小组长在内的村委会扩大会议,孟达、朱副村长、小宋等人都在坐。

“看来咱们第一阶段的任务,开荒、种药、栽葱及小麦的播种已经全部完成,而且完成的很好。下一步是修路问题了,人常说要致富先修路,交通方便了我们的农产品就能运出去,外面的东西也就能拉进来。”

“如果我们能和山对面‘4001’连起来什么路也就不用修了!”

朱副村长插道。

“这是根本办不到的事,两山之间隔一条几百米宽的大沟,要过去除非有直升飞机!”

孟达道。

“有直升飞机也没用,人家是重要军事基地,现在重兵把守着,你飞过去也没办法着陆。”

小宋插道。

“又扯远了不是!咱们现在应该想想眼下的路怎么修?”

孟达又道。

“这主要是个钱的问题!”

朱副村长想了想道。

“我和孟村长找建筑部门估算了一下,大致需要三十万元,银行只答应给我们贷款二十万元,其他十万元要我们自己解决。”

没等芳芳说完众人就纷纷议论起来:“我们村哪来十万元啊!”

“这可是个天文数字啊!”

“大家别先别吵,听芳芳把话说完。”

孟达在制止着。

“我这几天和镇中学的苏雪兰老师联系了一下,苏老师是金鸡市那个凌老板的妹妹,她说凌老板最近在南方考查市场暂时回不来,不过他们通了电话,凌老板答应投资五万元支持咱们修路,在咱们这建厂的事也初步定下来了。”

芳芳又道。

“唉,还差五万啊!大家想想办法吧?”

朱副村长道。

“不用了,我这还有五万元,我捐出来不就够了吗。”

芳芳道。

“那可不行,芳芳姐,你那五万元是你父母的稿费,他们是让你拿去过日子的!”

小宋插道。

“这也是过日子啊!咱们村的大日子过好了,我小日子能过不好吗?”

芳芳又道。

“不能让你一个人出钱,我捐五佰元。”

继芳芳之后朱副村长第一个表了态。

“我也捐二佰元。”

小宋接着道。在坐的其他干部,你一佰,我五十都表了态。最后就剩下孟达了,他想了想咬咬牙道: “我―――我就捐一千吧。”

“好了,谢谢大家,银行贷的二十万加上凌老板答应投资的五万元和我这里的五万元,三十万元已经够了,我知道大家也不富裕,今天的事就算了,如果不够大家再捐不迟,劳力问题希望大家多动员,这可是义务工啊!”

芳芳道。

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这我想不会有啥问题。”

“我们组全上。”

“我们也组全上。”

“我再次谢谢大家,这项工作统一由孟主任负责,关于资金的管理,人员的调配,我们还要具体研究。过几天,我想去躺省城跑跑大葱的销路问题,顺便跑跑科研单位看看我们灵山村还能搞点什么开发。”

芳芳又道。

“你就放心去吧,这里的工作我们会认真去做的。”

孟达这会儿也积极了起来。

苏雪兰终于从烦恼与苦闷中走了出来,他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同时又是理智的女人,她承认自己对凌云飞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但他们现在已成了兄妹,这种感情就得发生质的变化,虽然她知道自己是父母抱养的,和云飞并没有血缘关系,可云飞刚刚才认了父母,现在大家都知道云飞和大哥苏炜是一对孪生兄弟,父母因此也十分高兴,在这个时候谁愿意去提及这种令所有人都伤感的事呢?包括她自己也不愿意去想,自己的身世虽然是个事实,但它也是个秘密!是一个大家都清楚却都想把它忘掉而谁也不愿意去提及的秘密!她也曾想过不顾一切的去追求云飞,可云飞会怎么想呢?没有这事以前她就把自己当妹妹看,心里总放不下那个叫芳芳的女人,何况现在又是这个局面。人言可畏啊!她无力回天!不过多了位关心自己的哥哥也算不错。苏雪兰应该属于那种遇事十分冷静的女人,何况又经过了一次婚姻,对男人的理解已经超过了幼稚的年龄,对爱情也已经没有了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并且学会了置身于局外看自己,她认为恋人们在择偶时认为对方是最好的,唯一的,那是人类的一个误区!是激情燃烧时的代谢产物,是欲望因冲动而衍生出来的副产品。她承认爱能使人走火入魔,也不否认自己曾掉进过爱情的漩涡,可她的理智与冷静经常使她在感情迷失方向的时候又战胜了情感。她觉得凌云飞、严民、欧阳鹏都是优秀的男人,想起自己在金鸡时对严民的态度,总感到有些内疚,她应该去看看严民。

此刻严民正在办公室看报纸,苏雪兰走了进来:“严书记。”

“哟,是雪兰啊,快请进。”

严民给苏雪兰倒了杯茶。

“我才准备去学校找你呢。”

苏雪兰的突然来访严民甚是高兴。

“是吗?我可不知道,我是给镇教委送份材料,顺便看看你。”

“送什么材料来了?”

“我们学校上半学期的总结报告,我调动工作的事听云飞说是你帮的忙,谢谢你!”

“这有什么可谢的,我是为咱们县网络人才,这与咱俩的私人感情无关,你可别误会,在金鸡那段日子,我确实是太冲动了,请你原谅。其实凌云飞、欧阳鹏都是难得的人才。”

“你说什么呢!老毛病又犯了,还说让人家原谅你!云飞现在是我二哥了,你知道吗?”

苏雪兰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家的事我听云飞说了,都三十多年了,不容易啊!”

“刚开始我也接受不了,现在才慢慢习惯了,哎,严民,你说准备去学校找我,有事吗?”

苏雪兰问道。

“当然有了,云飞在灵山村建分厂的事,上次我不在让孟达把事给办砸了,最近灵山村的冷村长又重提起这事,不知道你二哥他现在是什么态度?”

“这事我觉得没有啥问题,灵山村的冷村长为这事找过我,云飞他现在人还在南方,电话中说让我按他上次的意图起草份协议和灵山村协商,如果没有啥大的分歧他就马上回来签字,他想在南方顺便把设备订下来,厂址我们上次已经选好了,如果上次能和孟村长达成协议的话,可能现在早已经动工了,看来还是冷村长有眼光啊!”

“应该说灵山村群众有眼光啊!哎,雪兰,听说你二哥给修路捐了五万?”

“他电话中说,款他已经通知财务室给灵山村汇过去了,我估计明天就可以到位。”

“难为你了,雪兰,让你既要忙学校工作,又要帮你哥搭理这些事情。”

“这算什么呀,他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再说学校工作也不是很忙啊。”

“今天你就别回去吃饭了,我请客。”

“今天不行,小宝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改天吧。”

苏雪兰走了,背影也慢慢消失了,严民仍目不转睛的望着。望了很久,很久……始终坚守着那份爱恋未曾分离就有了思念如果你对我的爱还不需要我来灌溉我,只有等待……

清晨,秀娥正要关店门,四海媳妇走了过来。“这么了秀娥,关门要上哪儿去啊?”

“去修路呗,全村人都去了,我怎么能不去啊!”

“我也得去,快给我称二斤盐来。”

四海媳妇道。这时打扮入时的翠翠从门口路过。

“哟,大妹子,今天怎么打扮的这么洋气,这是要去哪儿啊?”

秀娥问道。

“去上班呀!”

翠翠看了看手表:“哟,没时间聊了,要不又要迟到了,你们忙吧。”

说完就匆匆地走了。

“翠翠在什么地方上班啊?”

秀娥问四海媳妇。

“还有什么地方,岭南招待所呗!一个陪酒的妖精有什么了不起!”

“你们家的四海不是能喝酒吗?”

秀娥又问。

“那是过去的事了,现在人家陪酒不要男的了,喝多喝少倒无所谓,人家就图那个味!”

四海媳妇道。

“什么味啊?”

“还能有什么味,那股骚味呗!陪吃、陪喝,有时晚上还陪睡呢!”

四海媳妇神秘地说。

“真有那么玄乎?”

“谁还能骗你,人家睡一个晚上就能挣几百块钱,顶你干一个多月呢!怎么眼馋了吧?”

“那种不干净的钱,白给我也不要!”

“就是,想起来也觉得恶心!可也有被逼的没办法才去那事的,听快嘴说前些日子镇派出所在岭南抓了几个卖淫的山里女人,经调查才知道她们是为了给孩子挣学费才去干那事的。”

“真丢人!”

“这有什么办法啊!没文化,没本事,如果不卖肉,就只有去卖血了!”

四海媳妇又道。

“唉,还不是因为咱们山里人太穷了!给你盐,二斤。”

四海媳妇付了钱后走了,为村里修路去了,也是为自己修路去了。秀娥也关上门跟着走了。

四海媳妇说的没错,翠翠是去岭南发展自己了。岭南虽距灵山村不远,但经济发展比灵山村快。原因是它处在金(鸡)、阳(县)公路旁边,交通发达,土特产多,加之附近还有一个国营大厂和一个外资企业,乡镇企业也相对较多,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消费群。再之岭南毕竟是在山里,造假、销假、赌博在这里都比较隐蔽,许多外地人不远千里来此淘金!从那次公安部门和工商部门联合打假以后,岭南的那股猖獗的造假之风已销声匿迹,然而不到半年又多了好几家赌场,为此这里的地下色情业也跟着发达了起来。原来的岭南招待所现在被一个外地人承包,改名 ‘天乐酒店’不过当地人还改不了习惯继续叫岭南招待所。

自从贼猴死了以后,翠翠好不容易和沈西蒙好上,可谁知他会犯那么大的事。为了生计,为了摆脱孟达的纠缠,她经人介绍来到了‘天乐酒店’干起了招待员这个行当。

‘天乐’‘天乐’ 极乐世界、人间天堂。投资者消耗巨资把酒店装修的富丽堂皇。下层是个六间大的餐厅,里面摆放着十几张乳白色的大餐桌,每个餐桌周围摆放着十把乳白色椅子,新颖、别致、整洁、明快。两个立式大空调站在大厅的两侧,一年四季不停的向外辐射着冬暖夏凉。白天是可以容纳上百人就餐的大厅,晚上去掉桌凳就是一个大的舞厅。餐厅楼的二、三层全是雅座和小包间,按收费标准和服务范围的不同,里边的陈设和功能各不一样。但也不乏相同之处,每个包间里都装有空调并摆着一对沙发和一个既小巧玲珑又十分讲究的茶几,茶几上有一束插在普通花瓶之中的塑胶玫瑰。淡紫色的床单、深粉色的窗帘、浓绿色的壁灯把整个房间装点的十分温馨。随时都能给人一种家的感觉。所不同的是有的房间是双人席梦思及全套的音像设备。有的房间只是张单人干板床。上等的包间一小时收费六十元,下等的包间一小时收费四十元,这些都不包括客人给小姐的小费。小姐挣小费的多少就要看小姐们服务的本事和客人的手色了。

楼上设置的雅间和包间不同,它是款爷们单个吃饭或和小姐一起就餐的地方,里面虽装有空调,但只有餐桌没有床。在这里除了吃饭以外还可以和小姐喝酒、聊天、谈心、说情。收费也不高,饭菜另算外每小时只收十元钱。